中信银行董事长方合英：零售战略不能急于求成｜透视金融业2024年报⑥

作为股份制银行梯队中的体量第三名，总资产接近10万亿元的中信银行曾长期被称为“对公之王”。至今十年间，它发力补短板的“零售第一”战略是否已有成效？在零售业务不良率上升成为行业性趋势时，中信银行是否例外？

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中信银行2024年报发现，该行零售管理资产余额稳居可比同业第二，收入贡献度超40%，但利润贡献度却仅有一成多，不良率随行业趋势而上升。

在中信银行于2025年3月27日举办的2024年度业绩发布会上，该行董事长方合英对此回应称，无零售不强。如果零售不强，中信银行建设“一流银行”的发展愿景就无从谈起。但发展零售业务不同于对公业务，不能单纯的目标驱动考核导向，而要更多依靠体系驱动能力导向。他强调，“（零售业务）不能急于求成！”

十年转型：零售体量大利润少

年报显示，2024年，中信银行资产规模超过9.5万亿元，营收和利润均实现双增，分别为2136亿元和685亿元，同比增长分别为3.76%和2.33%。与此同时，该行不良资产率连续6年下降，而拨备覆盖率持续4年提升。这在长低息时代确实不易。但市场尤为关注中信银行的零售战略转型成效。

作为曾经的“对公之王”，中信银行对公业务对资产规模、营收和利润的贡献率一度超过七成。零售战略转型始于2015年启动的第一个“三年规划”，确立“一体两翼”战略（以对公业务为“一体”，零售业务、金融市场业务为“两翼”）；2018年第二个“三年规划”走向“三驾齐驱”，目标是实现“公司业务轻而强，零售业务大而强，金融市场业务活而强”；2021年第三个“三年规划”提出“四大经营主题”，“零售第一”位居其一；2024年，该行提出建设“五个领先银行”，零售业务依旧被置于“C位”。

零售业务转型十年，成效如何？年报显示，截至2024年末，中信银行对公、零售、金融市场业务在营收中的占比分别为44.6%、40.1%和15%，接近4:4:2的合理状态；资产规模占比分别为31.8%、24.7%和37.5%，基本形成三足鼎立格局。客观而言，中信银行零售管理资产余额达4.69万亿元，同比增长10.6%，规模稳居可比同业第二，连续3年实现市场份额正增长。存款成本率较同业平均水平多降了8个基点，在可比同业的排名从第四升至第二。

但税前利润占比方面，对公业务占比仍高达61.6%，零售业务占比则从2023年的21.3%大幅下降至11.4%。

该行零售业务虽在资产规模和营收上实现了占比平衡，但从利润贡献度而言，十年零售转型战略似乎不甚理想。

风控优化措施半年：成效初显

中信银行零售业务为何资产规模和营收体量不小但利润不多呢？

年报显示，中信银行零售银行实现营业净收入和利润分别为818.21亿元和92.30亿元，同比分别下降0.86%和42.08%。零售业务利润占总利润的11.4%。原因何在？中信银行零售业务中个人贷款不良率1.25%，同比上升了4个基点，是该行新增不良贷款的主要来源。

中信银行副行长兼首席风险官胡罡对此表示，零售银行业务的风险上升是行业趋势，未来还会持续。在零售业务处于行业性困境时，中信银行相比同业会有较好表现。这是因为中信银行对零售贷款的调控或加强管理比同业时间更早。2019年，已经关注到居民杠杆率比较高，从当年开始一直收紧信用卡客户的准入；2021年，发现国家房地产政策在调整，预计房地产也会出现一些下行影响，也可能会影响附带的资产质量，从当年开始对于按揭类和有抵押类的贷款开始采取一些措施，这些措施包括客户选择方面坚持按揭为主、有抵押贷款为主，零售贷款中有抵押贷款占比达83%；同时，坚持由对公业务条线审批押品，同时每年对押品进行重估值。

方合英亦认为，零售业务是中信银行，也是整个行业当前所面临的重大课题。中信银行零售业务资产质量承压，主要是受居民债务周期、房地产周期影响所致，呈现的是周期性行业性特点。但方合英强调，中信银行已对零售信贷风险及时进行了复盘，从风险模型迭代、渠道筛选、贷后管理等方面定位问题。同时，自2024年二季度开始，对个贷和信用卡采取了一系列风险策略优化和管控措施。这些相关措施自去年四季度开始显现效果，个人贷款逾期率、新户风险等关键指标均呈下降趋势。

方合英还称，相信提振消费专项行动及一系列配套措施，对个人贷款、信用卡贷款资产质量基本面会有很大的改善。中信银行将坚持“零售第一”战略不动摇。“无零售不强，如果零售不强，中信银行建设‘一流银行’的发展愿景就无从谈起。发展零售业务不同于对公业务，不能单纯的目标驱动考核导向，而要更多依靠体系驱动能力导向。（零售业务）不能急于求成。”

稳息差：不走近路和险路

尽管被零售业务在营收和利润上拖了后腿，但中信银行全年营收和利润均仍保持了微弱正增长，不良资产率连续6年下降，拨备覆盖率连续4年提升。

究其原因，对公业务依然是扛鼎之功，净息差相对较稳是主因。年报显示，2024年末，中信银行净息差1.77%，同比下降1个基点。

方合英表示，从2021年就预判了银行业净息差走势，领先同业将“稳息差”确立为该行四大经营主题之首，坚持量价平衡，以负债成本管控为驱动的净息差管理机制。该行拟任行长芦苇进一步解释，为稳住息差，中信银行“既不走以量补价的近路，也不走以价补量的险路”。

在存款定期化和优质资产竞争激烈的两端不利环境下，稳息差成为一道行业难题。中信银行的具体措施是什么？

芦苇解释称，负债端主动“增结算，控久期”。该行加强负债久期管理，主动控制中长期存款增量，推动负债成本更快跟随市场利率下行。2024年，该行三年期存款占自营存款的比例比同业平均低3个百分点，当年占比变动优于同业平均1个百分点。

在资产端，不放松资产安全性的底线，不采取风险下沉来换取收益的策略，更多通过优化资产结构，稳定资产收益率。

方合英补充称，息差稳定主要来自于负债成本的管控，负债成本的管控主要来自于交易结算业务增长，交易结算业务的增长主要得益于产品体系的升级、系统的优化和场景的拓展。这是个逻辑，环环相扣。

对比平安银行、交通银行、中国银行及招商银行2024年活期存款数据，中信银行的活期存款占比44.55%，仅低于招商银行。

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此前对平安银行、交通银行、中国银行及招商银行2024年年报进行了深入调研分析，其中存款平均成本率方面，中信银行为1.89%，优于平安银行、交通银行，但仍劣于中国银行、招商银行。与2023年相比，2024年存款成本率降幅23个基点，大于其他4家银行。

南方周末新金融研究中心研究员 李鹤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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