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工作以来十五年,笔下流淌过无数关于奋斗一生的父亲的文字,而关于母亲,除了特殊节日时家族群和电话里的问候,被记录下来的只有朋友圈的三两文字了。在单位征集儿时与自己母亲的老照片时,翻了近几年的相册,发现与母亲的合影逐年减少,多的是母亲镜头下的我们,心里满是酸涩与愧疚。又是一年母亲节,我想提笔写写我心中那位优秀女性的代表——我的母亲,刘青香女士。
初印象:明媚笑颜映家门
儿时对母亲的记忆,是永远明媚过阳光的笑脸,隆起的苹果肌,美丽又温和地站在家里维修铺门前,乐呵的看着你。据父亲回忆,初识母亲时,她梳着两条乌黑浓密的长辫子,可到我记事起,那标志性的长辫子已鲜少再见。偶然看到老照片,半扎长发、身着西装的母亲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我想,母亲不再蓄极长的乌发,大概是因一边育有二女、一边操持店铺,无暇顾及吧。
父亲当年是煤矿的井下一线工人,二人初次见面时,母亲说“一线工人也是人干的活儿”,成就了一段美满的婚姻。婚后母亲负责经营家里的“钟表家电维修铺”,父亲负责安心工作。店里的生意格外兴隆,这得益于母亲的亲和。很多调整表带、走针之类不换配件的小维修,母亲总是笑盈盈地免费为乡亲们处理,在乡里乡亲间赢得了极高的人气,店铺的营生也成为我们家庭的一大支柱。我常说,母亲的一生未未有正式工作,却始终以自己的方式创造着价值。
成长路:温柔鼓励伴我行
我和妹妹的成长途中,母亲的鼓励和支持如同一盏明灯,照亮我们前行的道路。爸爸是完美主义者,无论我们做得多么出色,都很难从他口中听到一句夸奖。这让年幼的我们,自信心屡屡受挫,在公众场合难免怯懦。母亲则会在这个时候,温柔而坚定地说道:“我觉得我娃这一方面特别有天赋,妈妈相信你,去做!”母亲一次次的鼓励成为我人生道路上勇敢展示自我的底气。
破心墙:翅膀拂起阳光的清香
90后的成长,是幸福而作精的。伤痛文学的爆发,让我们整日无病呻吟的,不甘囿于成为世界单调统一的“主流”颜色,仿佛叛逆父母才能证明自己是独立个体。于是,在那个明明屋外艳阳高照的夏天午时,明明树枝上摇曳着清脆的绿时,明明也没发生任何事,屋内却传来了十四岁的叛逆小孩质问呐喊:“你根本不懂我,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管着我们?不经历风雨,怎么能成长为飞天的雄鹰?难道你要一辈子让我躲在你翅膀底下吗?”
忘记了那时母亲的情绪,只记得那双坚定地、没有责备的望向我的明亮眼眸:“是,如果可以,妈妈希望做一只老母鸡,一辈子把你姊妹俩护在我的翅膀底下,不让你们经历任何一点的风雨。”
雏鸡的炸毛在一瞬间被煦风安抚,心中发堵的、喉头哽咽的,是认清自己幼稚的懊恼,也为自己一直把尖刺对准最爱我的人而感到羞愧。一句“护你一生”粉碎了我所有自以为不被理解、不被看到的城墙。走出家门,阳光的暖、树叶的清香扑面而来。
悟智慧:人生哲学润心田
在我也经历了结婚生子后,才逐渐品味出母亲的智慧,如果说父亲技术和不断奋进的人生态度让我高山仰止,那母亲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女的人生的哲学,恰似一泓清泉,在我每一次迷茫时潺潺淌过心田,都能让我品咂出新的韵味。
为妻,她是知己和战友,她有与父亲旗鼓相当的技术,却承担起了家里更大一部分责任。父亲痴迷技术的增长,是各类高端科技的狂热爱好者,这无疑是烧钱的爱好,我无法想象母亲是如何在父亲月入不到千元时,把每分钱掰成两半,负担两个孩子学费又维持一家生计。但她始终在父亲事业的道路上、在生活的困境中及时鼓励,坚定支持。
为母,她总是温柔而坚定地成为我们迈步向前的勇气,用智慧和耐心引导我们与世界相处,她会告诉我们“大人的纷争与小孩无关”“真正好的朋友会互相成就,互相体谅”“不要做口头的巨人,行动的矮子”。就像《我的阿勒泰》中母亲张凤侠对女儿李文秀说:“你看这草原上的草,没有人吃也长得很好”,而我家香姐说:“你做一件事,不是因为这件事对别人有什么价值,而是因为你想做,且能获得快乐,那就去做”。
为媳,她用孝顺和幽默,与奶奶处成亲母女。每天都会陪奶奶聊天,听奶奶讲过去的故事,给奶奶讲一些有趣的八卦,家中二人欢快的笑声,在屋子里跳跃、回荡,为整个家注入了无限的活力与生机。
为亲朋,她有事是真上,有忙是真帮,宛如冬日里的暖阳,毫不吝啬地散发着光和热。无论是邻里间的琐碎小事,还是亲朋遭遇的重大困境,她总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,用实际行动诠释着情谊的真谛。因此,她成为了我们这一辈姊妹们公认的“香香姐”,那“香”不仅源于她身上散发的温柔与善良,更源于她为亲朋带来的温暖与力量。
为己,她活的通透、有价值,她优秀品质和为人智慧,是因为对生活的深刻理解和对人生的积极态度,才让她一直保持一颗善良、宽容、坚韧的心。在我反复称赞退了休的父亲依旧在提高自己PPT课件的质感时。母亲也在同样的年纪以“优秀学员”的荣誉,完成了她的“药学”专业的研读。她会在学生沉迷于店内游戏机时,出言制止,最后成功考上本科大学;会在店铺遭遇混混破坏时,勇敢出手反抗;会在遭遇不公时明确说不。
她,是我的妈妈,是我的良师,是我的益友,是我成为一颗太阳温暖别人时的能量核。她不仅是谁的母亲,谁的妻子,她有自己的姓名——刘青香。如今我也是而立之年,希望自己能成为我心中她的样子,成为我女儿心中无所不能,无所不能包容的样子,让这份温暖与智慧在岁月中继续传承。(时心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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