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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走“网红村”·富竹对话丨竹艺村:“艺名”变“本名”的背后,“竹艺村”有新“主意”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4-17 15:00:00    

川观新闻记者 唐泽文 陈碧红 赵明

名片

竹艺村

位置:四川省成都市崇州市

人口:681户、2354人

耕地面积:3992亩

2024年人均可支配收入:3.85万元

荣誉:2022年12月,获评第四批“全国乡村旅游重点村”

特色:68名非遗传承人,创新设计了胸针、耳环等300余种时尚单品,全村每年拥有约7000万元文旅收入

这是记者数年后第二次到崇州市道明镇竹艺村采访,我们发现了一个跟以往不同的细节——你是不是觉得,竹艺村是一个“艺名”,而非本来行政村名字。

确实如此,2022年之前,这还只是一个“艺名”。它的本名是“龙黄村”。

2022年,“龙黄村”正式更名为“竹艺村”。

4月7日,杨隆梅向记者展示了她的身份证,住址一栏写着:竹艺村。

在她眼里,名字变化的另一面,是竹艺村“向竹而生”的决心。

“竹艺村不是一个网红名称,而是这里长长久久存在下去的名字。”她说。

竹艺村的一个地标性建筑是“竹里”,这个名字源自陆游的《太平时》一诗。俯瞰时“倒8”字表示无穷大符号的形状,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这个幽静深处想要绽放大能量的愿景。

“但我们不希望一提到竹艺村,大家就只知道竹里。”崇州市道明镇党委书记周维松说。

“艺”的精致

“竹艺”二字拆开看,“竹”和“艺”。

杨隆梅从事的就是“艺”。她是土生土长的竹艺村人,也是四川省道明日用竹编技艺传承人、四川省第七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。

走进村口,映入眼帘的一栋醒目建筑就是“杨隆梅工作室”。

让记者没想到的是,这位非遗传承人是一位“90后”。

要知道,上一个时期,这门手艺人的称呼是“篾匠”:用竹篾编制筲箕、箩、筐等农村生活生产用具,挣的是辛苦钱、手艺钱。工艺繁琐,没几年手艺出不了师,并不是年轻人追寻的有“高级感”的职业。

竹艺村村民在院子里制作竹制品

而在杨隆梅手里,这份工作焕然一新。

工作室展柜上,陈列着各类竹编艺术工艺品:有茶具、酒具、竹编摆件、箱包等,其售价大多在四位数以上。

工作室的另一侧,展示着她所获的各类荣誉奖杯,以及在德国、美国、土耳其、摩洛哥等地参加对外交流活动的照片。

这一系列“高级感”的背后,是实打实的GDP——杨隆梅家里的竹编工厂,年销售额能超过700万元。

“非遗传承人身份,让我有不少机会外出考察,许多竹编艺术品的思路,是从国外一些工艺品中借鉴而来。”她说。

不过要完成这些产品并非易事。

当天,记者尝试做了一个最简单的四叶草胸针,在老师不断帮助下终于完成。但最终成品,怎么看都更像一个“莫比乌斯环”。“没有几年训练功底,出不来的。”

而竹艺村的一大基础,就是许多功底扎实的手艺人。杨隆梅拥有一个200人左右的手艺团队,她接单并负责设计,手艺人们负责完成。

“根据不同工种,他们每天能获得100多到500多元的报酬。”杨隆梅说。

全村看,80%农户在大户们的带动下获得了就业机会。

其中也不乏年轻人。

当天,同为“90后”的郑雪云,就在杨隆梅指导下完成一个竹编熊猫。这样一件工艺品的售价能达到6000元,但制作周期长,耗神耗时,制作高端产品,需要沉得下心。

“我没问题,这里好山好水,待着惬意,是最能让人沉下心的地方。”郑雪云也是本村人,从当学徒到现在,她的收入也从不到2000元提升到了5000元左右。在她眼里,竹编已不是“篾匠”做的粗活,而是艺术作品。

好山好水叠加竹文化底蕴,也吸引了中央美术学院等高校的目光。

中央美术学院在这里设立乡镇现代化转型研究教学实践基地,共同培养青年传承人与设计师,为将来产业生态提供活力。

杨隆梅也成了这里的客座老师。“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村里人,没有竹编文化,我的人生就不会有这样的风景。”一直从事竹编的双手,留下了和“篾匠”一样的痕迹。但在她的眼中,更多的是精彩竹编事业所带来的自信和底气。

如今,校地合作的基地,培育了非遗传承人68名,创新设计了胸针、耳环等300余种时尚单品。竹编也从这里开始,由特定场景所使用的器具,变为了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潮品。

“竹”的能量

“但这还不够。”周维松给记者算起了经济账。

目前,竹艺村年收入在1.4亿元左右。其中约7000万元为旅游收入,另一半为竹产业收入。

游客在竹艺村打卡拍照

说完“艺”,再说“竹”。

有第三方分析机构研究数据显示:2024年中国竹产业产值达6363亿元。预计2025年突破7000亿元。

按照这个数据,竹艺村的产值为总量的万分之一,提升空间很大。

周维松认为,虽然竹工艺品名声在外,有一定影响力,但受市场空间所限,其所能带来的“GDP能量”不够高。

从杨隆梅工厂的经济结构也可看出:即便她的产品已与Max Mara这样知名的国际大牌联名,文创产品占比也只有20%左右。收入主要来自工程装饰、研学等。

怎么解决?

“各种各样的‘艺’有很多,但我们归根到底要回归到‘竹’。”周维松眼里,长远看,主导支撑产品,要由“竹工艺品”转为“竹工业品”:大力发展以竹家具、竹地板、竹凉席等为代表的产品。

浙江的安吉、四川的青神,这方面已有成熟经验:2023年,安吉竹产业年产值180.28亿元;2024年青神县竹产业综合产值预计实现90亿元。

2023年,国家发展改革委提出“以竹代塑”三年行动计划,这对竹产业发展带来了新机遇。

“我们这里有技术工艺的积累、有艺术审美的沉淀,竹工业品大有可为。”他说。

但要解决工业品的规模化生产问题,首先要有场地。

周维松介绍,目前镇里正在规划相应载体——12万平方米的竹产业空间。机械化加工的方式不仅能满足竹家具等工业品制造,还能为竹工艺品提供粗加工原材料篾块、篾条等。“目前主要为向外采购,一年采购成本就有1700多万元。自己做,降一半。”

竹产业空间发展成熟后,竹产品的绿色优势,能让其更顺畅地销往全球:预计将带来年产值20亿元。

这20亿元,能让“竹”的印记彻底在村里持续下去。

想要长久持续的不仅是“硬”的产品,还有“软”的文化。

杨隆梅工作室旁,蜀花花品牌主理人秦毅开了一家“蜀胖达Coffee”。采访当天是工作日,客人不多。

以竹为主题的蜀胖达Coffee

“周末就是两回事,不提前定位置没地方坐。”秦毅说。

他是一位设计师,目前全村引入了41名创客人才、设计师等新村民入驻。

咖啡馆里,古朴的竹元素点缀,让这家村咖既有当地的“泥土味”,又有极简的“设计感”。咖啡馆里还有一些“邻居”的工艺品,不少游客也会因此被引流到旁边的工作室看看。

凭借周末爆满,咖啡馆流水能达到5000元一天,运营能实现收支平衡。

“但这远远不够。”秦毅梳理了下思路:成都周边其他村类似村咖的场景不少,同质化竞争明显;许多人周末到村已是10点之后,虽然去年全村游客接待量超过160万人次,但大家有效逗留时间也就几小时;再叠加工作日客流量少的共性问题,村咖怎样做出差异化?

他的一个更“近”的解决方案是,在咖啡馆旁再打造一个会客厅,仍充分体现竹元素,同时满足商务会谈等诉求,让工作日也能热闹起来。

一个更“远”的方案则蔓延到了位于天府新区的天府国际会议中心。他在这里开的咖啡厅,充满了来自竹艺村的设计元素,让这里的在地文化,和国际交流接上了轨。

这样的思路,也跟我们在村旁的白塔湖旅游专线上看到的标语“竹编对话世界 文化点亮乡村”相暗合。

“产品+文化”,让“竹艺”走向世界。竹艺村正在萌生新“主意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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